京华通教寺已经整修一新,中国佛教协会主席赵朴初重题了匾额,而且举行了隆重的“开光”典礼,这使笔者忆起昔日通教寺的兴衰来。
通教寺是北京颇负胜名比丘尼寺,位于东直门内的北小街。犹记院内有民国37年2月在观音大士圣诞日由当时主持胜雨立的一座碑,上方篆书“弘法无疆”,碑文题目《中兴道教寺碑记》,文载“本寺创建于明,重兴于清,及至清末民初,殿宇倾圮,佛像毁坏更不堪言,久绝修道之,可谓不堪设想”,因此“民国31年,进寺化费净材,迁移住户,改造大殿,兴建念佛堂、讲堂、方丈斋堂、大寮等处,复设立八敬学苑,培育僧才,继而悬挂钟板并呈文备案,永作十方常住”。由此观之,衰败之后的重新兴盛是自1942年开始。
日本投降后,有个尼僧的姐姐去世后在此超度,笔者有幸往观,故对寺内重建格局及严格寺规略知一二。其中最大的殿是大雄宝殿,据说原殿不大,扩建后能容五百人左右,正中高坐在莲花上者为释迦牟尼塑像,足有三米多高;两侧塑像略小,左年轻者为阿难,右稍老者为迦叶。墙壁上刻有三百四十八条戒律。每做法事和超度时都在这里举行。另有五观堂,内供奉古方三圣:观音、文殊和普贤,这里是比丘尼吃饭的地方。笔者尝问法名能本的“知客僧”,何谓五观?答曰:一记功多少,量比来处;二存已德行,全缺应供;三防心离功,贪得为宗;四因是良药,为了形枯;五为成道业,应受此食。而且说,每次吃饭,必想此五条,才能做到“食存五观,金易化”,否则“三心不了,水难消”。
当时因有“八敬学苑”,故有来自各地的尼僧达七十人左右。寺内等级分工严格,职最高者称方丈(亦称和尚),能代方丈者称首座,接待客人者称知客,管殿堂唱唸者称维诺,管纪委者称纠察,管仓库伙食者称仓库使等等。但不管干什么的,对于三百四十八条戒律是必须牢记心头的,因为她们主张“身交常住,命交龙天”。每日的行动坐卧都有固定时间,绝不许大声说笑,甚至吃饭时都只能以手势代说话,如伸食指,要主食;平掌横扫,要稀粥;沿碗内壁画圈大小以示食量,不管要多或少,都必须吃完。如有亲朋来会,必去二人接待,还只限五分钟。
笔者也曾问及尼僧出家的原因,归纳起来,不外五个方面:有受家庭影响而自愿,有家庭信佛而主动送女儿,有家贫无以为生谋生计,有因家庭婚事苦恼而想摆脱,亦有因久病缠身而寻精神寄托。犹记当时有一通愿法师,乃某省长之女,且是女师大的高材生,就在此出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