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9月份短暂回落后,10月份CPI(消费者价格指数)再冲高点:10月CPI同比上涨6.5%,高于9月份的6.2%,从环比指数看,比上月上涨了0.3%。PPI(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)同比上涨3.2%,连续第三个月回升,高于市场预期的3.0%。预计今年全年CPI将在4.5%以上,而明年将持续高企。(新华社11月13日电)
人们得逐渐习惯在高通胀与高增长的环境下生活,原因是经济环境发生了质的变化:货币与资源、原材料价格同时感受到了来自国内外的压力,而以压低生产要素、保持低价资源与低工资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。
考虑到中国的就业、城市化等种种社会问题,GDP最低必须保证在8%以上,要保证这一发展速度,中国的资源、消费等就会维持大幅增长。这并非中国特有的现象,后发国家走的大多是同样的道路: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,对外面临本币升值压力,对内通胀高企之路。加息并非应对这一局面的最佳手段,在经济发展的同时,将对民众生活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,保证经济社会和谐发展,是应对CPI上升的重中之重。
应对CPI上升有两条路。一是提高人力成本,加强社会保障,保证分配公平,把物价上升对普通居民的影响降到最低。如果人均收入能超过CPI的上升幅度,物价的上涨就会控制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。近两年我国人力成本与人均可支配收入在以10以上的比例提高,从表面上看,物价上涨、收入上涨造成了货币驱动型与成本推动型的通胀压力,但由于人均收入随之上升,也就意味着个人的消费能力、生活品质没有随物价上涨而下降,消费物价名义价格上涨而不是真实价格上升。
目前的问题在于,社会保障仍不健全,人均收入上升而收入差距拉大。从收入增长差异来看,根据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数据,2006年中国的基尼系数已经上升到0.46,显示贫富差距的不断扩大。因此,使中低收入阶层收入赶上通胀增幅,是通胀压力之下的首要问题。如果大多数居民的社会保障不健全,导致的结果就是,居民应急性的储蓄居高不下,这些储蓄在资本时代快速缩水,收入差距更大;高收入阶层对消费不敏感,大部分中低收入阶层无力消费,内需无法拉动,中国经济发展模式无法从出口、投资拉动转向内需、出口拉动的根本性转变,既容易激化社会矛盾,又对经济社会的长远发展不利。
第二个方法是在实施短期资本项目控制的情况下,适当放大人民币的升值幅度。目前我国的通胀部分是输入性风险,如以较低的人民币购买国外不断上涨的高价资源,由于资源上涨难以见顶,人为放大了通胀风险,使国外资本分享了最大份额的人民币红利。在资源进口依赖日盛的情况下,适当提高人民币的价格,对降低我国工农业生产成本有利。
当然,这会造成另一个风险,就是海量国际资金追逐人民币资产,造成人民币在短期内急升,而在国际资金退潮后呈现崩溃性下跌,重演东南亚金融风暴一幕。但中国引入的是长期国外资本,政府外汇储备世界第一,并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过程之中。目前,只要在控制住资本项目的情况下,放开人民币汇率浮动区间,也能像印度的汇率改革一样取得稳步成功。
为了应对CPI而加息务必慎重,加息会使人民币“洼地”积蓄过多的资金之水,同时对中小企业与普通居民的个人信贷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,而对资源性与垄断性企业毫发无损,既不能解决中国经济的结构性病症,也不能使民众的生活品质得到保证,更无法解决由基础货币发行而来的资金流动性过剩问题。加息会使通胀风险扩大,而不是缩小。